湘江河水清又亲

湘江河水清又亲

李俊

我的老家以前叫湘江村，改革开放后改名为斯林村，从车江铜矿沿河边到鹅公浦船厂，都是斯林村的范围。我的家就住在村里的一座山坳里。记忆中的孩提时代，我与村里的伙伴们在湘江河里摸爬滚打，捉鱼摸虾，经常自发组织游泳比赛，一口气便游到了湘江对岸，再游回来也不觉得累。玩到天黑时赶忙到江中打捞一担水草挑回家养鱼喂猪。那时的湘江两岸，每到发洪水时，就看到木排从上游奔来，放排汉撑着竹篙，用力把木排撑向江心，木排接踵而下，气势磅礴。洪水过后，常常看到三三两两的纤夫，裸露着古铜色的背脊，猛力向前拉着布满白帆的货船，一路上留下他们“哟嗬、哟嗬”那种节奏明快的号子。

高中毕业后，我又回到了斯林村。村里在湘江河边办了沙卵场、片石场。我被村里安排在江边的一个片石场上班，每天跟老石匠下到二三十米的石坑里，挑界沙、打炮眼、抬石块。这些片石，大的一块三四百斤重，我咬着牙，与工友踉踉跄跄，不停地腾挪双脚，把石头先装上车，再装上船，劳动强度相当大，每到晚上，肩膀又红又肿，痛的睡不着觉。一次开山放炮时，我跑慢了几步，还没到安全区域，只听到“轰”的一声，一块巨石开了花，我立即躲到了江边的一棵大树下，结果一颗拳头大的石头从天而降，先是砸在了马路上，再反弹打中了我的大腿，痛的我连翻几个滚，掉到了湘江里，幸有工友及时赶到，将我拉上了岸。父亲知道我干不了这活，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但又没有办法能改变这一现状。我也常站在湘江边的卵石堆上，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，捡起卵石，狠狠地向江里甩去，这样子日子，何时是尽头啊！

1981年10月，正当我18岁的时候，我报名参军。入伍后，我先后在广东、广西、湖南、湖北等部队单位工作，任凭工作调整和职务变动，我始终都忘不了家乡了山山水水，尤其是那条魂牵梦萦的湘江。记得2001年10月，我被组织上交流到湖北长阳土家族自治县人武部工作，那里山路十八弯，山高坡陡路窄，交通通信闭塞，艰苦环境一时难以适应。幸好那个偏僻的山区县城，有一条清江河，河水清澈见底，波光粼粼，两岸高山耸立，倒影重重，悠然自得的人们在江边昼夜垂钓，欢快的长阳巴山舞，跳红了姑娘们的脸，似酒一样如痴如醉。看到如此美景，我便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我的家乡衡阳那条美丽动人的湘江。

现在，我转业回到了衡阳工作。每逢节假日，我便带着妻儿到老家去看一看，昔日我为之工作的斯林村片石场已不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别墅式的楼房。我来到湘江边，趴下咕噜咕噜地喝几口清澈的湘江水，抹抹嘴，回回味。嗬，湘江，您宽敞的沙滩上，还留着我小小的脚印，飞溅的浪花里仍渗和着我稚嫩的童音；再看看眼前的湘江，像一条碧绿的绸带，从我家乡的山脚下，轻轻的一拂而过，向东逸去，竟是那样的亲切动人。今年“八一”前夕，一批曾经一同工作的老战友，分别从全国各地来到了衡阳，我陪着他们游南岳衡山，逛香江百货，看湘江夜景……老战友们看到了衡阳的山、衡阳的江、衡阳的路、衡阳的桥……个个赞不绝口。我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衡阳人，感到特别地自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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